stroke

"曾伯母中風入院"
"你嫲嫲點呀"

聽起來沒什麼
聽起來好平常
老人家中風入院

但那條問題
我無辦法答得到

點? 點樣可以用三言兩語交代出情況
我明白問題出自關心
但我覺得
點, 都講唔到到底係點

平日的嫲嫲
行得走得精神不錯
神態總是輕輕鬆鬆
跟她傾計也總是清楚俐落
間中她會問我們工作的情況
然後總會說
嫲嫲為你們禱告
嫲嫲什麼也不懂就只懂為大家祈禱

中風
這種司空見慣的老人病
一下子
嫲嫲右邊身不能動
胃喉進食, 尿喉排尿, 鹽水插手
醫生說血管閉塞的範圍甚大
大概也影響了智力
說話的能力也沒有
點頭搖頭是目前的極限..亦不太常見
左邊的手腳還能動
半睡半醒起來的時候
左手總是晃來晃去總是想拔去身邊的喉管
於是
當沒有家人在的時候
左手要給繫在床上

老人家嘛...係咁架啦...都要接受架啦...
我明白
如今
除非有神蹟(或者我太少信, 我也想求神蹟)
嫲嫲的情況只有兩個options
一是穩定
一是惡化

如果
她腦袋運作正常的話
最難受的大概是
她想活動...不行
想靠自己...不行
想說話叫大家不要擔心...不行
想叫大家不要太理她...也不行
什麼也不行
還要個個來為她操勞
這肯定比肉體上不適帶給她更大的痛楚
她
一直最不願看見的
大概就是這種狀況

掛念

跟嫲嫲閒聊說笑
看著跟別人的互動
看著她專心的禱告

今日
第三日
第四次去醫院

不得不承認
我還未能接受這個事實